心得:再讀薛弗西斯的神話

重新拾筆,感受比電腦打字更深刻,因為在我下筆過程中,大腦又重新思考三次以上,就別說當我在抄寫筆記時,總想到不同的經驗。
「賦予意義」,人生就結束了,這是我高一時對於人生的總結,至今依然適用,在這個沒有神的宇宙之中。

卡謬繼承了尼采、卡夫卡的思想,拼命的在沒有神的世界尋找出路,他在這本書中,從死亡開始,因為自殺是從個人角度影響最大的行為。
他認為自殺是因為「舞台總有崩塌的時刻」,當人們每天上班、下班、吃飯、睡覺的循環中猛一醒來,變會令人訝異與厭倦,同時也真正啟動自己的意識。
為什麼人們能選擇一個目標就義無反顧的前進,為什麼人們可以接受自己不理解所有事實時就貿然前行。人們真的理解「世界」嗎?人們真的理解「自己」嗎?人們真的理解「理解本身」嗎?
當人們開始這樣的思考,就產生了荒謬,荒謬是人與世界的連繫,人與世界彼此相倚,卻無法相互融合。
因為不知道,不理解,所以覺醒之人可能選擇自殺,結束這場鬧劇,或是選擇過著沒有訴求的生活。

因為人都是自己的奴隸,人們想像自己有個目標,「賦予意義」由此產生相應完成目標的要求,於是成為自己的奴隸。
追求自由的過程恰巧是成為奴隸的原因。
難道這樣不好嗎?Elon Mask 設立了遠大的目標,時刻處在痛苦的路上;林奕含用生命書寫她的人生之書,探討誘姦兒童與愛之間的關聯;龍應台的野火從1949大江大海開始,不斷尋找那些正在被遺忘的記憶,邱妙津的人生則凝視著大人的種種荒謬與規則,透過小說來突顯他的反抗,他們有些已經自殺,有些還在砥礪前行。
其實我可以很簡單的把所有未知歸結於神,就像舍斯托夫(Shestov)所說:「確切而言,唯一真正的解答,是人類無法尋求解答。我們轉向上帝只是為了獲得不可能的事物。至於可能的事物,人類自己就能提供。」
這樣的世界簡單的多。

但我仍然在前行,哪怕我仍然帶著對世界的困惑,我不知道我是由什麼構成是原子、夸克還是其他什麼,也不知道人如何思考、AI 如何像人類思考,當我重新懷疑看這一切,並且持續活著,如卡謬所說,這是一個「無神論」的罪,但就如薛弗西斯否定諸神,扛起巨石,承擔這種荒謬。
我很喜歡卡繆的結論:薛弗西斯認定這一切都很好,在這個沒有神的宇宙中既不荒蕪,也不徒勞。
我嘗試用沒有訴求角度觀察世界,不以人為核心的思考模式,比起要創造什麼,更多只是觀察的回顧我這一生。

一路走來,看到許多世界,每個的世界是如此不同:
在人的世界,他們一輩子都活在他們的目標之中,處理自己的人生議題;
在生物的世界,演化帶給每個生物適應與存在的方式,哪怕是無意識的基因,也讓生物產生不同的行為,以追求生存;
在宇宙的世界,我們所存活的時間竟如此之短,以至於我們尚且無法知道宇宙最終會大撕裂還是大收縮,巨引源正在吸引著大尺度結構的移動,然而對許多被吸引星系來說卻是永遠無法到達的;
在微觀的世界,我們仍然不知道如何整合出大一統理論,凸顯微觀與宏觀永遠有地方無法解釋;
在電腦科學的世界,我們仍然努力讓AI追上人類,為了成為真正的智慧,我們從電腦的概念開始,就不斷研究人類大腦如何運作,因此有von Neumann架構、類神經網絡。

最後,容我引用薛丁格的思想,難道我們不應該無時無刻不感到驚奇嗎?
在致敬這驚奇的人生。

PS. Nvidia的筆記本有個頁籤,真的很適合現在AI氾濫的世界,內容如下:
筆下之跡即筆上之思。思想落紙成為詞彙、句子和圖景。回憶成為故事,想法成為方案,筆錄生成洞見。我們書寫、理解、深化、閱讀、思考—用手。

Highlight

薛西弗斯的神話

- 真正嚴肅的問題僅有一個,那就是自殺。 
    → 如何判斷哪個問題較為嚴重迫切  
    → 依據問題所引發的行動而定

 → 自殺是一種告白,承認自己已經被人生擊敗,或不 再理解自己的一生 
    → 承認「人生不值得活」          
    → 承認這習慣的可笑性          
    → 承認自己喪失所有深刻的生存理由          
    → 承認自己所受苦辛無意義

- 總會有崩塌的一刻,起床、搭電車、在辦公室或工廠工作四小時、回家用餐、搭電車、工作四小時、回家用餐、上床睡覺,相同的規律,日復一日,從週一到週六;大部分時間人都可以輕鬆地循著這樣的軌道前行。
然而,一旦某天心中浮現了「為什麼」的疑問。一切就會開始變得令人訝異與厭倦,但同時也啟動了意識的運作。「開始」是很重要的。厭倦喚醒了意識,引發了後續的效應。所謂後續的效應可能是無意識的重返生活的鎖鏈,或是徹底的覺醒。而覺醒之後,隨著時間的醞釀,就會出現結果:決定自殺,或是恢復原本的生活。 —>一切全由意識推動,唯有透過意識,一切才有價值。

- 心智的第一步行動是分辨真假。然而,當思想反省自身時,它首先便發現了矛盾。 —>一切思想都為人的產物。

- 人必有一死

- 我究竟可以對什麼事物或人說出:「我知道!」

- 智識以它的方式對我說,這個世界是荒謬的o 所謂的荒謬,是這樣的不合理與人們想要理解的強烈渴望兩者的對立;荒謬既取決於人,亦取決於世界。 → 荒謬是人與世界之間的聯繫。

- 荒謬產生於人的呼求與世界無理的沈默兩者的遭遇與對峙。非理性,人的鄉愁,以及兩者遭遇時所產生的荒謬。是這齣戲劇的三個角色,而這齣戲最後必須結束在使存在可能的全部邏輯上。

- 人,世界,荒謬是無法分割的

- 人總是成為他所服膺的真理的犧牲品。一旦接受了這些真理,人就無法擺脫他們,也不得不因此付出代價。

- 舍斯托夫:「確切而言,唯一真正的解答,是人類無法尋求解答。我們轉向上帝只是為了獲得不可能的事物。至於可能的事物,人類自己就能提供。」

- 齊克果:「絕望非一種事實,而是一種狀態,罪的狀態,遠離上帝的罪。」然而荒謬是清醒的人所擁有的形而上的狀態,它並不通往上帝 → 荒謬建立在:人與世界彼此相倚,卻無法相融。
假使為了逃避「人生是什麼」那麼荒謬的人會無所畏懼的採取齊克果的答案「絕望」也不同意回頭。 → 這種存在的態度為哲學的自殺

- 荒謬的人被要求躍入其中。而他所能回答的是,他並不全然了解,事情並不明朗。 
→ 他只想自己能夠清楚理解的事。  
坦白說他感受到自己無可救藥的無辜。正是無辜使他可以隨心所欲。他要求僅僅依憑他所知的一切來過日子。他所關心的:他想知道是否可能過著沒有訴求的生活。

- 自殺是一種極端的認定,以它的方式解除了荒謬

- 荒謬的人了解,他被自由的假設束縛了。
他想像自己的人生有個目標,他適應了完成目標的要求,由此變成為他的自由的奴隸。
-> 荒謬的人明白,他並非真的自由。因為希望,因為我關心某個屬於我的真理是有意義的,於是我祇為自己創造出屏障,將我的人生收束在屏障內。他們唯一的缺點就是認真看待人的自由。
- 人是否可能過著沒有訴求的生活。假使我以為人生除了荒謬別無其他,假使我體會到人生的平衡取決於意識的反抗與它所戰鬥的黑暗面之間的對立,假使我承認我的自由唯有與受限的命運相關時才有意義。那麼我應當指出,重點並非獲得最好的生活,而是活出最多可能

- 薛西弗斯受到諸神的譴責而必須永無止境地推著石頭上山但達到山頂後,巨石會因自身的重量又往山下滾去-> 薛西弗斯一切沈默的喜悅就在這裡。他的命運屬於他。

-> 如果說下山的過程令人感到悲傷,它也同樣洋溢著喜悅。那使擊垮人的事實,一經承認就消失了。
-> 薛西弗斯展現一種更高的忠誠之心:否定諸神,扛起巨石。這個此後再沒有主宰的宇宙,對他來說既不荒謬,亦不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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